思想者说丨国家数字化学习资源中心主任单从凯：人工智能视野下的职业教育变革

单从凯：ChatGPT4.0于今年3月发布以后，迅速产生了巨大的示范效应。我曾跟身边的人说，如果不用ChatGPT，未来你也许会失去工作岗位；如果你用了ChatGPT，也许你会淘汰不用ChatGPT的人。我们先来看一下在人工智能视野下，现在的教育会发生哪些变化？ChatGPT可以做程序语言转换、图像描述生成、机器翻译、生成文本、语音合成等大量以前我们依靠人类智力才能做的事，但现在ChatGPT做这些工作不仅比我们人类做得更快，甚至做得更好。这就促使我们思考两个问题。一是，脑力劳动会被人工智能所取代吗？事实上，ChatGPT已经能够取代简单而重复的工作、仅需要广博知识的工作、逻辑相对简单的工作以及容错率高的工作等。二是，当脑力劳动被部分取代之后，体力劳动会因此而增加吗？以服务行业为例，比如骑手、司机等职业目前在快速增长，但一旦机器人、无人机和自动驾驶的成本控制和管理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体力劳动的大量岗位很快就被替代。在人工智能时代下人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我们不得不反思未来学校教育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单从凯：人工智能的发展将会对社会结构和文化产生重大的影响。首先，AI技术将会加速人类社会向信息化和数字化方向的转型。其次，AI技术也将会改变人们的工作方式和职业结构。最后，AI技术也将会对人类社会的价值观和文化传统产生一定的冲击和挑战。

工作中，我们利用ChatGPT等人工智能工具优化工作方式，提升工作效能。一是提高工作效率。利用ChatGPT等人工智能工具自动完成简单重复性工作，如数据整理、报告撰写等，让员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创新和高难度任务上。二是实现协同合作。通过ChatGPT等工具优化团队协作，实现多人实时共同编辑文档、自动记录会议纪要、任务分配等，提高团队协作效率。三是提供决策支持。运用ChatGPT分析大量数据，为管理层提供有价值的洞察和建议，提高决策效率和质量。四是优化客户服务。利用ChatGPT等人工智能工具提高客户服务质量，实现客户问题的实时解答、个性化推荐等，提升客户满意度。五是改进项目管理。运用ChatGPT等工具进行项目管理，实现任务自动分配、进度跟踪、资源协调等功能，提高项目执行效率。六是升级知识管理。利用ChatGPT构建企业知识库，方便员工快速检索和获取所需信息，提高知识共享和利用效率。七是推动创新驱动。通过ChatGPT等人工智能工具激发员工的创新思维，如自动生成创意、方案等，推动企业创新发展。

值得关注的是，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道德和伦理问题。这些问题反映了人工智能技术在现实生活中的潜在危险，需要我们认真思考和解决。

单从凯：伴随数字化的飞速发展，人工智能对现有社会结构及价值观念的冲击也愈发明显。科学应对技术伦理风险与人工智能协调发展已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在ChatGPT等新技术影响下，我们应该调整管理方式，充分利用技术优势，提升管理效率。一是以人为本。虽然数字技术不断发展，但管理的核心仍然是人。管理者需要关注员工的需求和发展，激发员工的创新潜能，提高员工的技能和素质。二是适应技术变革。管理者需要跟上技术发展的步伐，学习和掌握新技术，引导员工适应新技术环境。三是数据驱动决策。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分析数据，为管理决策提供有价值的建议，提高决策效率和质量。四是智能化协同工作。运用ChatGPT等人工智能工具优化团队协作，提高团队协作效率。五是个性化培训与发展。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为员工提供个性化的培训和发展方案，帮助员工提高技能，适应不断变化的技术环境。六是创新驱动。鼓励员工运用新技术进行创新实践，为企业创新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数字技术的发展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类的工作方式，部分重复性、低技能的工作逐渐被替代。然而，在理解情绪与情感、思维创新、道德与伦理决策以及艺术创作等领域，人工智能目前还无法替代人类。随着数字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人类的工作模式与场景会发生转型，我们将从事更高层次、更具创新性的工作。因此，教育体系变革的关键在于培养人类适应新技术环境的能力，找到人类和人工智能之间的协同点，共同发挥各自优势，实现人类与计算机的共同发展。

单从凯：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一方面给职业和管理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和变革，另一方面也必然给现行的学校教育带来冲击和挑战。比如，知识生产的快速变化使学生无法及时获得专业领域的最新知识和技能；职业教育因为侧重于技术技能的培养，所以常常忽视软技能的重要性（如问题解决能力和批判性思维）；学校的教学内容和方法更新不及时，教育资源和材料有限，不足以让学生为就业做好准备。另外，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也使得就业市场竞争异常激烈，企业对新入职员工的要求越来越高。因此，职业教育体系必须进行重塑，以满足快速发展变化的就业市场的需求。

这些情况与挑战给职业教育带来了新的启示。一要关注未来技术发展趋势，高度重视校企合作。职业教育需要密切关注未来技术发展趋势，为学生提供与时俱进的教育资源。这有助于学生了解行业动态，更好地为未来的工作场景做好准备。二要特别重视培养创造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让学生学会独立思考、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这将有助于学生适应不断变化的工作环境，发挥自己的创新潜能。三要注重实践性和问题解决能力。职业教育应强调实践性，通过模拟实际工作场景，让学生在实践中学习，培养其问题解决能力。这将有助于学生在未来工作中迅速适应并发挥作用。四要强化团队协作和沟通能力。培养学生的团队协作和沟通能力，使其能够在团队中发挥更大作用。这将有助于学生在未来工作场景中更好地与他人合作，提高工作效率。五要培养终身学习意识。鼓励学生养成终身学习的习惯，不断更新知识体系，适应不断变化的技术环境。这将有助于学生在未来职业生涯中不断成长，提高自身竞争力。六要根据未来工作场景的变化，灵活调整教育策略和课程设置，这就需要赋予学校更大的办学自主权。

单从凯：职业教育重构的核心是教育内容、教育方式和教育评价等。比如教什么？怎么教？如何评价？可着重从六个方面重新进行架构。

一是结合技术发展趋势更新课程内容。职业教育需要紧跟技术发展，将最新的技术发展趋势和应用场景融入课程设置，为学生提供与时俱进的教育资源。二是强化实践性和应用性。职业教育应强调实践性，结合ChatGPT等新技术应用，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提升实际操作技能。三是制订灵活的学习路径和个性化学习方案。根据学生需求和兴趣，为学生提供多样化、个性化的学习方案和灵活的学习路径。四是发展终身学习体系。鼓励学生终身学习，培养学生适应不断发展的技术环境的能力。利用ChatGPT等工具提供个性化的学习资源和持续的学习支持。五是提高教师素质和教育技术能力。培训教师掌握新技术，提高教育技术应用能力，使教师能够有效地利用信息化工具提高教学质量。六是加强与企业和产业的合作。建立企业、产业和职业教育之间的紧密合作关系，确保教育内容与实际需求相匹配，提高学生的就业竞争力。

单从凯：职业教育重塑要注重数字技术、虚拟和沉浸式的学习环境、教育资源三个方面。其中，数字技术可以提供大量资源，帮助学生以更有效、更有吸引力的方式学习；虚拟和沉浸式的学习环境给学生提供了更真实的应用环境，创造更有意义的学习体验，提高学生的参与度；在教育资源方面，为学生提供就业所需的知识和技能，为成功应对职业道路挑战做好充分准备。

在此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国家数字化学习资源中心目前正在做的三项重点工作。一是数字教师。一方面，数字教师可以成为数字化学习的主要支撑；另一方面，数字教师也是未来教师的重要助手。利用人工智能训练数字教师，快速制作高质量的在线课程，且无需摄像和后期制作人员，能够大幅度地降低制作成本、缩短制作周期、提高课程质量。现在一门在线课程的制作需要多个岗位倾力配合，制作成本高、周期长。通过数字教师的推广普及，能够快速生产数字化教育资源，满足不断增长的在线学习和终身教育的需求。除了支撑在线学习之外，数字教师还应该成为每个教师的智能教学助手。目前教师的大量时间要用在阅卷、批改作业、成绩统计、学生学习档案管理等管理工作，这些工作完全可以交给具备人工智能的数字教师去做，把教师从繁重的管理工作解放出来，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教学设计，及组织学生讨论、参加社会实践等创造性教学活动。

第二项重点工作是数字教材的设计与开发。教材是人类知识传递的重要载体，是学校教育的重要支柱。目前纸介教材的主要问题是知识更新速度慢，难以体现学科和实践领域的最新进展。数字教材是以数字化形态存在、可装载于数字终端阅读、动态更新内容、及时记录交互轨迹的新型学习材料。数字教材是教材的新形态，具有开放性、个性化、交互性的特点，便于实时更新，能够体现数字化学习资源的可视化、数据化和多模态的优势。数字教材是撬动课堂教学改革及教育改革的重要支点，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抓手。

第三项重点工作是开发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课堂教学评价系统。从孔子和苏格拉底以来，人类积累了丰富的教育教学经验，历代的教育家和教学理论家也总结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教学理论，从这些经验和理论中选择有效的要素构建评价模型，通过图像处理、语音识别和大数据技术，我们可以为教师的课堂教学行为画像，让教师的教学行为“可见”，让学生的学习行为“可见”，从而帮助教师对照教学中的一般规律去改进教学，帮助学生改进自己的学习。我们希望这三项工作能够有效助力职业院校教师教学能力的提升，推动学校的数字化转型。